摘要:梁金輝最后的“豪賭”:古井貢酒沖向300億目標
文:向善財經
從過去兩年的白酒庫存“堰塞湖”,到品牌市場業績分化,再到近段時間茅臺酒價的大跌,無不都在向資本市場暗示著:現在白酒股的增長信念隨著周期的波動似乎也出現了動搖。
但投資就是這么有意思,有人認為這是陷阱,有人卻看到了機會;有人對未來失望,有人卻充滿了信心。
在這方面,被稱為“徽酒一哥”的古井貢酒無疑要屬于后者。
畢竟,頂著消費市場萎靡的壓力,古井貢酒提前一年完成了沖擊200億元的營收目標,這擱誰誰不自信?
但問題是,自信歸自信,別真把尾巴翹到天上去啊?
讓很多投資者和證券機構們滿臉懵逼的是,古井貢酒2023年才剛剛邁進200億元營收門檻,結果在今年2月份,其“掌舵人”梁金輝就喊出了2024年沖向300億目標的豪言壯語。
要知道,從100億漲到200億營收,古井貢酒就花費了5年的時間。從200億做到300億,現在只有貴州茅臺用了一年的時間,洋河用了5年,而五糧液則用了7年。至于瀘州老窖和山西汾酒們,從營收增速上來看,闖進300億俱樂部至少也要兩年多的時間。
很明顯,古井貢酒這下是真的給自己出了個難題……
“豪賭”三百億,古井貢酒會讓梁金輝失望嗎?
事實上,如果按照現在每年超20%的增長速度,投資者和證券機構們并不懷疑,古井貢酒能夠在未來實現300億元營收。
但問題是,古井貢酒想要用一年的時間再增長100個億的營收目標,就似乎有些著急了。
據國信證券研報預測,古井貢酒2023-2025年實現營收203.1/249.8/294.7億元,東吳證券則預測古井貢酒2024年的營收為247.14億,2025年的營收為289.79億。
順著看下來,2026年似乎才是古井貢酒突破300億大關的關鍵時刻。
但為什么現在古井貢酒明知“山有虎”,卻還偏要向虎山行呢?
有投資者猜測,這可能更多是已經站在了“到齡退休”關鍵點上的,古井貢酒董事長梁金輝的最后職業生涯“豪賭”,即想要趁著退休前,再推一把古井貢酒。
畢竟從投資的角度看,即便2024年完不成目標,被打臉的似乎也只是個人,只要古井貢酒依然能保持營收高增長態勢,其投資價值就不會變,資本市場也就不會太在乎其300億目標何時完成。
那么在這種情況下,古井貢酒和梁金輝又該如何完成這場300億營收豪賭呢?
回到市場和業務來看,向善財經認為主要有三點:一是在飽和競爭中,穩住不斷承壓的省內市場。
在此前舉行的2022年度業績說明會上,古井貢酒總經理周慶伍曾透露,公司省內、省外結構比為6∶4。按照2022年營收推算,古井貢酒當年來自省內的收入近100億元。
對應的,華創證券2023年9月的研報認為,2022年古井貢酒在安徽的份額約25%。省內外競爭對手中,僅有口子窖在安徽份額超過10%。整體看下來,古井貢酒無愧于“徽酒一哥”之名。
但可惜的是,白酒圈有句俗語,“西不入川,東不入皖”,說的是四川和安徽兩省名酒輩出,外地酒很難打進這兩個省。事實也確實如此,在當前A股19家白酒上市企業中,安徽和四川各自擁有著四家,分別是古井貢酒、金種子酒、口子窖和迎駕貢酒;五糧液、瀘州老窖、水井坊和舍得酒業。
俗話說,一山不容二虎,更何況一省四個白酒上市企業。
所以別看現在古井貢酒當上了徽酒老大,但在與迎駕貢酒們的飽和式競爭下,安徽省內所能帶來的市場增長空間實際上極為有限。而且隨著一線品牌如“茅五瀘汾”等不斷擴產,渠道下沉加速,古井貢酒所盤踞的安徽省內市場還存在被偷家的風險,所以穩住省內基本盤也算是當前古井貢酒沖擊300億營收的重要前提。
二是在重營銷的高舉高打下,盡快找到全國化拓展的正確打開方式。
從目前來看,古井貢酒想要在一年內新增100億營收,省外/全國化市場無疑是最有可能的增長途徑。
為此,古井貢酒選擇了重營銷打法。最典型的就是,古井貢酒連續九年亮相春晚,堪稱行業“釘子戶”,年份原漿古20也被行業戲稱為“年酒”。
對應的,截止到2023年上半年,古井貢酒的銷售費用進一步增長到了30.48億元,不僅與2020年同期的16.18億元相比,實現了近乎兩倍的增長,而且還在今年上半年A股所有白酒上市企業排名中,古井貢酒的銷售費用規模也達到了第二名。
但銷售費用的居高不下,也使得毛利率高于五糧液(76.78%)的古井貢酒(78.88%),在凈利率表現卻又處于行業中下游水平,同期僅為25.15%,不僅與五糧液的39.1%差距較大,甚至還低于其省內競品迎駕貢酒和口子窖,這兩家酒企同期的凈利率均在30%左右。
那么以犧牲了盈利為代價的古井貢酒全國化表現如何呢?結果并不算理想。
截止到2023年年中,古井貢酒以安徽、湖北等大本營為中心的華中地區營收占比為86.49%,仍然占據著絕對核心地位。至于經銷商的區域分布方面,同期,古井貢酒經銷商總數為4341家,其中華中地區2649家,占比約61%,華北、華南地區尚未成長為新的營收支柱。
很明顯,古井貢酒和梁金輝似乎還沒有找到全國化拓展的正確打開方式。
三是嘗試收并購擴張,快速做高營收規模。
老實講,既然靠正常經營,古井貢酒難以在短時間內做高營收,那么剩下的,借助收購品牌原有的渠道和影響力進行異地擴張,似乎就成了個不錯的拓展思路。
在這方面,古井貢酒也不陌生。比如其在2016年就收購了湖北省的黃鶴樓酒業,2021年又以2億元的代價收購了安徽明光酒業60%股權。同年12月,古井貢酒再次成為貴州仁懷茅臺鎮珍藏酒業的控股股東,持股比例60%,市場觸角實現了極大地延伸。
然而略顯遺憾的是,靠著收并購,雖然古井貢酒確實在短時間內增厚了營收規模,但是從業績貢獻來看,去年上半年,以安徽為中心的華中市場,依然是其營收主力軍,達到了97.83億元。至于華北和華南市場的營收規模也有所增長,但整體占比卻沒有太大變化。
也就是說,在品牌營銷和跨區域收并購的兩手準備下,古井貢酒的全國化進程依然頗為緩慢……
年份原漿爭議,古井貢酒全國化的“拖油瓶”?
其實從客觀來講,作為八大名酒之一的古井貢酒,無論是品牌歷史文化底蘊,還是產品品質口感,都絕對有著走向全國市場的名酒潛力。并且為了防止酒香也怕巷子深的尷尬,古井貢酒還進一步加碼了營銷投入。
但即使如此,為什么古井貢酒的全國化拓展還是如此緩慢呢?
拋開品牌渠道布局較晚等外在因素不談,據向善財經觀察,很重要一點就在于,其核心產品系列“年份原漿”存在“誤導消費者”的市場爭議。
據天眼查APP數據顯示,截止到去年上半年,古井貢酒旗下的“年份原漿”系列貢獻收入87.61億元,占同期總營收的77.46%。
并且年份原漿系列還是古井貢酒在2010年前后沖破原本低價酒品牌印象的關鍵“武器”。尤其是“年份原漿·古20”在2022年還成了年銷售量達45億元的核心大單品,有力地支撐起古井貢酒沖擊次高端白酒市場的品牌想象力。
但成也“年份原漿”,困也“年份原漿”。
對于年份原漿,相信不少消費者乍一看都認為是年份酒,而且還是那種未經勾調、無添加的原漿酒(基酒)。
那么本著時間越長酒越香、價值價格也就越貴的傳統觀念,“年份原漿”妥妥的就是消費者意義上的“好酒”。
但事實卻是,古井貢?年份原漿只是商標名,跟年份酒一毛錢關系沒有。后面的古8、古16、古20只是一個標簽,一個產品編碼,并不代表年份。古井貢酒方面解釋道,“年份原漿不屬于年份酒,年份原漿是古井貢酒特有商標、產品名稱”,
言下之意為,面對古井貢?“年份原漿+數字”的系列標識,是消費者自己人傻錢多,不長眼地買錯了……
而且更讓人有氣撒不出的是,“年份原漿”在合法性上還沒有問題。
對于這份歧義,五糧液就曾向原商標評審委員會提出過古井貢酒的“年份原漿”商標無效宣告。五糧液認為“年份原漿”指定使用在酒類商品上僅直接表示商品的物理狀態、貯存時間、質量、生產工藝等特點的情形,缺乏作為商標應有的顯著性。
但是古井貢酒方面卻回應道,中國釀酒工業協會作為專業性的行業組織,對“原漿”一詞的意見明確,強調“原漿”不是釀酒專業術語,也不是“原酒”的概念,更不是白酒等級,僅是一個營銷概念的創新,“年份原漿”非國家標準“白酒工業術語”中確定的基本術語及定義。
對此,雙方各執一詞,甚至還鬧到了北京知識產權法院。但最終五糧液敗訴,古井貢酒獲得了“年份原漿”的商標。
如此一來,即便有消費者質疑“年份原漿”,但古井貢酒在法律層面卻已經把自己完美地摘了出去。
這乍一看似乎是個絕妙的操作,但問題是,消費者在輿論層面卻不會把古井貢酒摘出去,反而古井貢酒越是有理,也越容易激發輿論對年份原漿真相的曝光。
也就是說,在法律層面,古井貢酒讓年份原漿避開了與消費者們的對立,但是在輿論層面,其卻難以逃脫與消費市場對立的尷尬。
而要知道,在互聯網時代,有時候品牌輿論“社死”并不比違反法律所帶來負面影響要小到哪去。
就像現在,一邊是古井貢酒大力宣傳年份原漿和品牌全國化擴張,另一邊卻是不斷有消費者、各路媒體和酒業協會們祛魅年份原漿=年份酒。那么在這種情況下,古井貢酒的重營銷轉化效果又怎么會理想呢?
所以從這個角度看,在2023年古井貢酒營收突破兩百億的背景下,現在梁金輝作為“老古井人”真正應該做的其實是,幫助古井貢酒加速完成全國化布局、破解年份原漿的市場隱患。也就是固本培元,而非急匆匆地喊出2024年沖向300億元的宏大目標。
不過既然梁金輝已經夸下了海口,那么這個300億目標究竟會給其職業生涯再添一筆高光,還是留下一個最后的遺憾點,不妨讓我們等等再看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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